那个牌子的香水;又例如在一些有的没有的场合上,自己忘记了某大摄影师的名字,梓然也会在一旁小小声提醒他是何许人也;再例如自己天天睡到起不了床,梓然就是有办法…“叫”他起来。
例如例如例如…好多好多的例如,仔细想想自己竟是这样的粗枝大叶?
奇怪,他的神经从前明明没这么大条啊…季沐海思索着过往种种,终于得到了最实际,也是最不可否认的答案——
八成是给梓然宠出来的。
把责任卸得一乾二净,季沐海睐着江梓然熟睡的脸,只有在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才平易一些…像是要报自己平日被欺负的仇,捏住了他的鼻子。
未久,呼吸不了的江梓然不禁拧住了眉,在季沐海因而窃笑之际,他微微开口,添了添自己的上唇,改以嘴巴来呼吸。
季沐海一怔。
并不是因为自己未想到还有嘴巴可以用的关系,而是,在刚刚的那一瞬间,梓然轻轻地伸出了舌尖之时,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有一些些热了。
明明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动作,季沐海却是身体力行地明白到…自己有了反应。
Shit!他暗暗啐了一声,决计是欲求不满的缘故…这一阵子他们双双忙得不可开交,天天早出晚归的,一回到家又是呼呼大睡,根本没有余下的体力去…积了这么久,莫怪乎只是这样一个连“调情”也算不上的动作,都可以令他…了。
季沐海咬牙切齿,差一点没去叫醒这个自顾自睡得昏天暗地的人。
想想他季沐海季大模特儿,好歹也算是一个震天价响的人物,Case多到俯拾即是,曾代言的牌子也多到不计其数,不想也知道多得是美丽的男人和女人挣着来攀高接贵,偏偏这个人现在在这里看得到吃不到,甚至在“考虑”着厕所的可行性,天啊!他怎会变得这样悲哀啊?!
而且,即使梓然现在是清醒着的,他还是什么也不能做。
以前是二人互相没有物件,于是就近方便方便,凑合着上了,可梓然现下既然有了心上人,自己又怎可以那样毫无顾忌?
世上只有厕所好…哀哀怨怨地唱着,季沐海瞟了一眼某人的睡颜,不甘不愿地,悄悄俯下身,偷了一个吻。
一想到梓然这样会做饭会打扫会照顾人会…总之是十全九美的好男人,竟要眼巴巴给别人夹去,季沐海心中不由得大大不快。
尤其他火大的是,自己连情敌姓啥名谁、个性好不好、长得O不OK也是一概不知,也真是窝囊到家了。
以往他有了“对象”可是第一个告诉梓然的,思及此,季沐海又是懊恼。
是因为喜欢的程度不同吗?他总是想要把自己的一切——不论好的不好的,都与这个人分享,甚至也想要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一切…可梓然偏偏不是这样。他一直把自己闷得紧紧的,像是套上了一层盔甲,什么也不问、什么也不说…
那一天Evan和自己约会,他以为梓然会问的,但没有就是没有。
Evan回来,自己的喜悦也不是假的,然也有一大半是他的恶作剧因数在作祟。因为他想要知道梓然的反应,也想要知道梓然是不是在意,抑或是嫉妒。而看到梓然在那一刹那、硬生生扭曲起来的笑容时,他以为自己成功了,偏偏,又不是他要的那样。
常常他会不明白二人的关系,究竟是比朋友多一点,还是比朋友多上很多很多。
所以他踌躇、所以他彷徨,只因为他没有胆子去担负失去这个人的后果。而表面上戴的是“朋友”的面具,可自己的心和身体早已经知晓,对这个人,他永远不只是朋友。
“梓然…”他叹息,伸出了手,细细抚上了那人安睡的面,由眼至鼻、由颊至唇,一寸一寸轻轻摩挲着,难得一本正经的脸上,尽是一派一派的柔情。
那是任何人看了,都要为之震慑的一种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