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事,先生尽可回来送一送赵大夫的。不是我不知情理,实在是内子身孕将将七月,家中弟弟每天出去做工,只有福姐儿伴在内子身边,福姐儿尚在稚龄,我委实不大放心。想提前请先生过去,也是存了‘私’心,想着先生能与内子做个伴。何况先生医术‘精’湛,有先生在家,我在军中也安心。”
纪大爷将话说的这样明白,苏先生也不好再推辞,与赵老太太、凌氏说了一声,择日便搬了过去。赵老太太凌氏颇是不舍,凌氏道“咱们在一起十几年,我娘家没个姐妹,咱们就如同亲姐妹一般,阿白也懂事,这乍然走了,我心里很是难舍。”
苏先生笑“看凌姐姐说的,难道我就不回来了?你不嫌我,我隔三差五的都过来,咱们一道陪老太太说说话,这才热闹。”
凌氏笑“你若不来,我必要去寻你的。”
赵老太太笑“屋子还给先生和阿白留着,这里就当娘家是一样的。”听得苏先生心下微酸,面儿上依旧微笑着同赵家人说话:真是再好不过的一家人,她生于富贵,长于荣华,这大半辈子,细算起来,也只过了这十几年的安生日子。
纪大爷派了小纪账房与管事带着车马来接,赵长宁赵长宇苏白骑马,赵长卿与苏先生坐车,大家一道送了苏先生母子去纪家。
待苏先生在纪家安置好,秋风乍起时,赵长卿另有事与父亲商量“爹爹,眼瞅着就是太爷和老祖宗的周年了。”
赵勇道“到时咱们也去祭拜祭拜。”
永福端了茶来,赵长卿接了,捧一盏奉予父亲,道“爹爹,当初老祖宗、太爷偏爱,分东西时也给了我一份。那时只顾着伤心,没心力多想,如今想来,总觉着不大合适。祖母一辈的长辈们,都得了老祖宗、太爷的东西,往孙辈算,只有大舅爷家的嫡长子得了一份,重孙辈算,只有六舅爷家的庆小爷得了一份。我若姓朱倒还罢了,偏是外姓人,朱家这样的大族人家,子孙无数,我得了这许多东西,不知多少人眼红。若以往缺钱的时候也舍不得,我想着,如今咱家的日子顺顺当当的,银钱也够‘花’用。这些东西,爹爹和母亲问都不问,只由我处置,我取一两件留作纪念也就是了,余下的,我想趁着太爷、老祖宗周年,捐出去。”
赵勇很是吃惊“捐出去?”这可不是小笔数目,他与妻子虽是让赵长卿自己处置,却是他的‘私’心,想着长‘女’命运坎坷,多留些钱财傍身也是好的。这些东西,他是看过的,三万两银子打不住。乍然听赵长卿要捐出去,赵勇也愣了,问“捐给谁?”
赵长卿温声道“爹爹、阿宁、阿宇都在朱家族学附过学,这银子,我想捐给朱家族里,算是公产,给族中变现了银钱,置成祭田,这些田亩每年出入不得外用,都要用在族学才行。”
赵勇问“你跟‘女’婿商量过没有?”
赵长卿道“我自然先跟爹爹商量,爹爹觉着好,我再跟他说。”
赵勇道“你要是想捐,就现在捐。不然这些都算在你嫁妆里,若成亲后再捐,婆家定不能愿意的。”媳‘妇’的嫁妆虽是媳‘妇’的‘私’产,可论理媳‘妇’的嫁妆都要留给自己孩子的,婆家不能‘插’手,却不代表婆家不能发表意见,何况是这样大笔财产。
赵长卿笑“我明白,所以跟爹爹商量。”
赵勇到底是男人,心‘性’阔大,道“你得了这一笔,虽难免有人眼红,可咱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,你想留只管留,莫担心这个。如果实在要捐出去,捐出去也无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