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文向其他男孩看了看，表示审问开始了。宋文清了清咙，说，坦白从宽，抗拒从严，你要老实代，第一个问题，昨天一天你去哪里了？

小堂说，我去我姑妈家了。夜里就住在她家。你们得太宽了，我不能去我姑妈家吗？

是宋文把小堂嘴里的线团掏来的，宋文对他的人说，我们要听他坦白，不能堵他的嘴。宋文又对小堂说，你给我放老实，你要是再敢叫喊的，我就用樟脑你的嘴。宋文从一只塑料袋里拿几颗樟脑，让小堂看，他说，你是知的，吃下樟脑你就变成一个白痴了，你说，你还叫不叫了？小堂大地着气，他说，我不叫了，可你们不能冤枉人，为什么把我当叛徒？为什么开我的公审大会？你们先要向我说清楚。

宋文无疑对小堂的抗辩是有准备的，他说，我就知你会这样洗清自己的罪名，你说你不是我们的人，那我问你，你住在化工厂隔不会错吧？葵里离你家有三百多米呢，你去投靠他们，就是对我们司令的卖，卖就是叛徒！

你还嘴犟？小北京几乎是扑过来，用左手着小堂衬衣的袋，他说，这是什么？掏来给大家看，掏来就真相大白了，什么姑妈不姑妈的，你是跑到葵里去告密了！

宋文说，那不说明什么问题，你有葵里的通行证，就证明你当了叛徒。证据确在（凿），你还狡辩什么，你还想富于（负隅）顽抗？

旁边有人抢先替小堂掏了那张纸板，是千勇手写的葵里的通行证。那个男孩怪腔怪调地念着：葵里通行证。有效期一九七四年八月。过期失效。小堂这时有明白他的境了，小堂又大叫起来，是他要给我的，不是我向他要的。

下，然后他对小堂说，跟我们来。

宿舍楼里光线很暗，楼梯上堆满了各家的杂。小堂把碗放在谁家的纸箱上，空着手跟宋文他们往楼上走。他们走过了二楼，小堂说，不对，你们去哪里？宋文说，去我们司令，司令在三楼。小堂一下就愣在楼梯上了，你们也有司令了？我怎么不知呢？小北京回过瞪着他，说，你别装蒜，我们早就有司令，你是来过的。小堂这下明白了，他知小北京指的是一间废弃的厕所，那间厕所下坏了，被宿舍里的人封起来，当了储藏间，去年有一天宋文在杂货店买了六把拖把，小堂正好路过那里，是他帮宋文把其中三把拖把送到那间旧厕所去的。

小堂是被宋文推旧厕所里面的，这一瞬间他后悔了，他知上当了，可后悔有什么用？他看见储藏间里有五六个男孩等在那里，他们是在等着宋文和小北京，不，小堂其实已经意识到他们是在等他，他看见了墙上用墨写的标语：叛徒沈小堂公审大会。沈小堂这三个字就像街上布告栏里的杀人犯的名字，被谁用红墨打了个叉叉。小堂发了一声狂叫，他拼命想挣脱宋文的两只手，但里面的化工厂的孩一拥而上，有个镜的孩把一团线了小堂的嘴里。小堂的泪一下就涌了来，他不知这件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，惊慌之中他只是一遍遍地尖叫着，你们错了，我不是叛徒！小堂知他们听不清自己的声音，但他还是尖叫着，你们别胡闹，我不是叛徒！

小堂一急泪又不听话地了来，他说，什么呀？你们连什么是叛徒都不清楚，还在公审叛徒呢。我不是你们一伙的，你们从来不跟我一起玩，我怎么是你们的叛徒呢？你们这是扣帽。

小堂不停地摇，他说，你说什么呀，我怎么卖你们了？你们从来不答理我，你们整天什么我一也不知，怎么卖你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