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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梦魇(2/5)

然而片刻,她又回复了俏婉媚的黄裳,一双睛清澈见底,平静地微笑:“我知你要说什么,但是我不怕。我答应过他,为了他,就是压在雷峰塔下我也愿意。如果真要受罚,我愿意陪他下地狱。”

“我知。”

“可他是我丈夫。”黄裳截打断,忽然一不,二不休,明明白白地宣布“柯老师,我们已经结婚了,请为我祝福吧。”

“那就不要再同姓蔡的来往了,他不是好人…”

心里有了盼望,反比前两天完全没有消息更来得急切。黄裳心烦意,倚在床上看了会儿《红楼梦》,看到大观园一人划船取乐,黛玉评价“留得残荷听雨声”一节,想起自己同卓文西湖泛舟的情形,愈发心浮气躁,神思不宁,只得合了书坐到窗前拉开帘向外望,盼望可以在第一时间见到卓文。

可是,怎样才能算得上是一个“基本上的好人”呢?她却又不知了。无用的好人是很多的,但蔡卓文却又不是一个普通的无用的人,他是个官儿,可这也由不了他,他总之没有主动去过什么坏事就行了。他还救了柯以,他能救柯以,就能救更多的中国人。救好人的人,当然也是一个好人。

想到救人,就立刻想到了今天被她连累的那两个抗日分。她忽然有些坐不住,站起来拿过手袋说要告辞。

的,就像他劝自己搁笔停到抗战胜利以后再编剧一样,那么这段日里,叫她吃什么穿什么,拿什么给她母亲治病呢?他自己是共产党,便想发展人人都共产党,但这世上任凭战频仍,派系林立,总要有平常人,要过柴米油盐的普通日,总不能要求人人都起来拿刀拿枪地去抗日,去革命。她并不想丈夫英雄,但是她也不要他,她只要知他是一个基本上的好人就罢了。

起先她很担心自己这样一个单女人住在酒店里未免太过引人瞩目,但是上海大酒店里的侍应生都是训练有素,被要求到客人说话声音再大也听不见,玩笑再过也笑不,太太再多也记不得的,每日早晚在黄裳房里,打扫卫生或是送餐送饮,脸上向来除了习惯的微笑之外就再没有第二表情。黄裳这才放下心来,相信了卓文关于租酒店比租民房更安全的解释:舒适、方便、行动上有更大的自由度。

酒店的大门似乎有某力,世上的战、烦恼、贫穷、劳苦、奔波、倾轧…一切不快乐不贵的事情到酒店门前就停止了,得到门里的,都是全上海最好的事:金碧辉煌的大理石墙面、团锦簇的长地毯、时令鲜、红酒与香槟、女和财富、以及各最周到最殷勤的服务。难怪有很多异乡人喜长年住在酒店里乐而忘返,只要一天付得起房租,就可以一天的上帝。等到中金尽,转变成乞丐,那已经是酒店门外的事。酒店门里的人照旧是看不到的。因为音乐声淹没了所有的哭泣。霓虹灯下再苍白的脸也是妩媚的,女人的睛里都着光,而男人的风度派

西下,有如一颗大溜圆的血滴,鲜红滴,隐隐泛着腥气。风中传来温甜的香味儿,是隔楼下面包房新炉了一批油面包,守在外卖窗的销售小丰腴和气,也像一只发酵恰宜的新鲜面包,笑容里有一的味。树荫下,歇着几辆人力车,车夫打横躺在车上,一边百无聊赖地剔着牙,一边对经过的人品论足,角里带着国际饭店的玻璃转门,随时准备抢生意。门穿银钮扣蓝穗制服的男侍们都大俊“哈罗哈罗”地来回跑着给有汽车的客人拉车门,鞠躬的角度从楼上看下去,刚好是一个标准的问号,脚上的一双黑鞋便是问号下面那圆圆脑的一。车门打开来,走下一双比问号的句更黑更亮的鞋来,上面着黑的西服,黑的长大衣,黑地暗灰格领带,越发衬得面如古玉、鬓角碧青,不是蔡卓文却是哪个?

为了方便同黄裳见面,蔡卓文在国际饭店包了一间房。这天,黄裳因为急于见到卓文,等不及电话通知,直接拿钥匙了屋,等在那里守株待兔。

黄裳大喜,一颗心没来由地“咚咚咚”狂

一直等到第三天傍晚,黄裳终于接到家秀电话,说卓文打电话到“无忧居”听说黄裳已经住酒店了,他答应会尽快过来,让她不要走开。

柯以见她谈着谈着忽然说走,以为自己得罪了她,忙忙阻止:“黄裳,我说这些,都是为了你好。”

柯以呆住了,一时震惊过剧,说不话来。他中的黄裳,忽然化一条妖娆的蛇,那是收塔前的白素贞,明知死路而视死如归,义无反顾,她的中,带着那样一破碎的希望,一绝望的情,一无奈的执著,与痛苦的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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