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文也坐了，略问了几句病情，便明白地说：“这次黄先生遇刺的事汪主席也听说了，很表同情。最近抗日分行动很猖狂，暗杀事件一起接着一起，不瞒您说，小弟前不久也经受了一次，可是人少力孤，让刺客给跑了。这次听说黄先生抓住了两个要犯，其中一个还和上次巾厂的事有关，上的意思，是向黄兄讨了来，容小弟带回去审问，希望可以破获最近一连串的刺杀案，找他们的幕后组织来，剪除我辈的心大患。”

话未说完，听到里面又咳了两声，却是家风醒了，唤可弟送药。可弟忙倒了杯去，黄乾讪讪地，停了停，也只得跟去了。

黄家风闻言一愣，将一个笑容僵在脸上，心底里早已转了无数个念。蔡卓文的话太乎意料，让他一时间倒不好驳回，正想找个委婉的理由拖延几天，黄裳在一旁开了：“卓文这次也是奉命办事，还望大伯成全。”

可弟脸红红地，低声问：“黄先生觉得怎么样？没什么事我就先去了。”自始至终不肯看黄乾一。

黄家风本不愿见客，可是黄裳偕蔡卓文来拜，他却欠着双重人情，不能回避，只得一叠声喊快请快请，自己由黄乾和可弟一边一个扶着坐起，倚在靠枕上向黄裳作揖：“阿裳，这次真要多谢你。”又笑向卓文问好，：“什么风把蔡先生来，真是请也请不到的贵客。”

家风吃了药，就便在可弟手上喝了，却抬起来望着她微微地笑。

黄乾凑前一步，鼓足勇气说：“你就有那么好，比我说得还好。可弟，我可没有雅各那么心，只要能娶到你一个，我已经愿意白十四年的活儿了。”

黄家风却已经累了，摆摆手说：“没什么事你就早回去吧，这段日抗日分嚣张得很，前日抓了他们两个人，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，保不定哪天就会来营救，没什么事，你还是少回来的好，免得有什么意外，被他们抓去当人质。”

“我不是问这个，我是说…”

黄裳微微一笑，并不答话，却向可弟问一声好，矮向她搬来的椅上坐下。

可弟吃了惊，抬起说：“大少爷不要开玩笑。”

“好护士，很会照顾人的。”

可弟心里糟糟的，挣开手说：“我只是小人家的女孩，从小到大都长在上海，没什么见识，也不指望走多远的路，看多大的世面，求大少爷以后不要再说这话了。”

黄乾：“你喜留在上海，那也容易…”

他还想再一步争取，然而可弟已经走过来替他打开了房门，再次客气地却是决地轻轻促：“大少爷走好。”

。”

可弟微笑：“我哪里有那么好。”

侄女同这蔡卓文的关系竟这样亲近，可以直呼其名，这倒是黄家风没有想到的。他原也风言风语地听说过几句关于黄裳的闲话，但是他们这样地神亲昵不避人，却令他意外。但是黄裳既然已经开了，加上蔡卓文的势力，已经让他势必不能推辞。毕竟，他欠了黄裳老大的人情，夸张说，连他的这条命都是黄裳给救回来的，伤没好就翻脸不认人，未免说不过去，而且得罪蔡卓文也是不智之举，黄家风吃虱留后的人，焉能不懂得见风使舵的理，立刻换了笑容满面风地：“蔡先生有命，无有不从

黄乾却是一双睛追着她滴溜溜转，直到人影不见了还望着门神。

门开，家匆匆走，报：“黄裳小和一位姓蔡的先生来了，不知老爷见不见？”

黄乾心不在焉地谈了几句，忽然话题一转问：“爸，你觉得可弟怎么样？”

家风心里明白，表面上却只作不知，淡淡地问些黄乾关于港货运上的公事，又叮嘱他最近小心，免生是非。

黄乾无奈，只得站起告辞。经过外间时，看到可弟在给针消毒，刚才的羞窘惊惶已经平定了，见他来，淡淡微笑说：“大少爷走好。”神情平静，不卑不亢，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。黄乾暗暗佩服她的从容淡定，她越拒绝，于他就越是引，娶她为妻的心也更切。

黄乾涨红着脸，握了可弟的手说：“我怎么是开玩笑呢？我虽然玩，可是也从来不拿这事来玩，我早就想跟你说了，自从第一次看见你，我已经上你了，我是真心喜你，想娶你，等我们结了婚，就一块到国外去，那时候我们双宿双飞，游遍四海，你说可有多浪漫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