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脑版
首页

搜索 繁体

二十五没有风的扇子(2/5)

这天晚上回到家里,黄裳把自己关在屋里理东西,晚饭也没有来吃。忽然翻一堆手稿,却是当年关在“鬼屋”里时写给阮玲玉的悼念文章,开篇写着:

哭声细细地传门外,崔妈大为忧心,敲门问了几次,里面只是不应声。崔妈急得也哭起来,劝着:“裳啊,你这几天忙里忙外的,有日没好好吃顿饭了,今儿我了你最喜的合,好歹看我面上吃几个吧。我老了,手慢脚慢,也不知还当年的味来。”

上海已经再没有她的位置,她终于决定要走了。

黄家风大为不悦,勉站起来向外走,可是走到门前他才发现,祠堂的门竟从外面锁上了,他不禁然大怒:“我还在这里呢,就把门锁了!可弟,可弟,你去哪里了?”

她的一生虽然短暂却沧桑而多彩——少年受尽折磨,忽然上帝将一个女可以希祈得到的一切好都堆放在她面前:貌、盛名、财富、甚至情,如烈火烹油,鲜着锦,可是其后又一样样走,换来加倍的辛酸苦楚,当她开至最最艳的时候,也是她的路走到尽的时候,于是不得不选择一死以避之——人生的悲剧莫过于此。

它们是没有明天的,此刻还在上,不染红尘,可是不到天明,就将变成落了一地的残骸,踩在泥里,沾在鞋上,蹭掉甩脱还要被骂一句“讨厌”

她并不是没有他不行,没有了他,她一样会活下去,可是她会活得不快乐,就好像扇失去了风——扇是生命,而风是扇的魂。

不久前,国民政府又把她请去问了通话,还是关于蔡卓文的下落。方式虽然不同,审问内容却同日本人如一辙。她以不变应万变,照旧一问三不知,抵死不承认。然而小报上已经开始有记者影地骂她“通日”“脚踏两只船”当年阮玲玉慨“人言可畏”现在她懂得了。虽然柯以安她一切总会落石,可是她已经厌倦,不想澄清什么,也不想解释什么,而只想远离这一切。

黄裳只觉心里一痛“哇”地一声,不但是刚刚吃下的,就连昨夜的饭也一并吐了来。

没有人回应,只有角落里一只正在结网的蜘蛛惊惶地窜去。空空的祠堂,仿佛有回声似的,嗡嗡地,有渗人的空

他拉直了咙,一连喊了十几声也没有

耳来关心时政,为了风草动而心惊

缠绵的雨里,迟开的桂愁怯怯地香着,为她送行。

可是,真说到走,她又有着千丝万缕的不舍得。这是上海,是她与卓文相遇相识相亲相的上海哦,怎忍心就这样一挥手走了呢?而如今,她终于知,就算留在上海,她也再见不到他。卓文大概已经先她一步离开中国了,他们空有一个来生的约会,然而今世,大概再也不会重逢。

每一只蝴蝶都是一朵的鬼魂。可是踩在鞋底的是变不成蝴蝶的。

有人将落时的雨称为“香雨”落的土地称为“香尘”可是踩在鞋底的残呢?可算香魂?

他并不是睡好了,而是瘾犯了。从昨天来到黄家祠堂到现在,他还一针吗啡也没有打呢。昨天,他太累了,在可弟的和劝下,坐在躺椅上就睡着了。此刻,他只觉浑不舒服,只想上打一针来解乏,可是他醒来的时候,可弟却不在旁。他大声叫:“可弟,可弟!”

早晨,第一缕北京黄家祠堂里,黄家风便醒来了。

黄裳听着不忍,到底开了门,接过来刚吃几,忽然电话铃锐响起来。

黄裳看着这段文字,只觉字字刺心,说的都是自己,忍不住用被角捂着嘴呜呜咽咽地哭起来,似乎想把一年来所有的委屈一同哭来。一年来,她时刻担心着卓文,思念着卓文,渴望着卓文。虽然也多次想过他们大概难得再见,可总是不死心。如今,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了。他去了哪里,她不知;她将要去的地方,则无法通知他。即使有一天他重新想起她来,也再找不见她了。

失去卓文的,她便失了魂,从此再不是那个灵动如的才女编剧。

崔妈奔过去接听,听到一半,大惊失,抬起来,望着家秀和黄裳惊疑地说:“是大爷府上打来的——钟小,没了!”

热门小说推荐

最近更新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