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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海上繁华梦(1/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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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、海上繁华梦

黄裳恋爱的消息,是黄坤第一个散播chu去的。

黄坤之于上海,正像一条鱼之于黄浦江,真是再合拍也没有。

她刚到上海的时候,先还是黄裳带她chu外走动,但是不过一两个月,就是她拉着黄裳四chu1玩了。她也不知dao打哪儿认识的,jiao朋友就像gun雪球那样又多又快,而且开始频频在家中举行各zhong茶舞会,规模越来越大,人tou越来越杂,小报上开始有记者撰文称她是“hua厅夫人”有杂志将她穿新装或者chou香烟的大幅照片登在封面上,引领名媛时尚,也有的,是拍她坐在轿车的驾驶座,手上dai一双长及肘bu的lei丝手tao,望着车窗外灿烂地笑。

当时的上海,会开车是淑女的必修课。一位时髦小姐如果不会开车,她就算不得一位真正的名媛;而一辆汽车要是没有载过mei女,那简直就是这汽车的耻辱。

汽车与mei女,就像霓虹灯光之于夜se,是装饰上海街tou缺一不可的重要点缀。

但是大多女司机的实际意义,不过是懂得把她们的玉手以比较正确的姿势放到方向盘上去罢了。而黄坤,她却是真正的有技术,甚至有记者打赌说看见她载着新男友在闵行公路上同人飙车,速度比风还要快。

没有人会去考证这句话的真实成分。

就算考证,黄坤也必有应对的智慧。“比风还快?哪有那么夸张。”她会笑着谦逊地说“不过,我在东北的时候骑ma穿过草场倒是真有那zhonggan觉。”

于是立刻又会有知趣的记者建议她穿着骑ma装亮相。

同时她还会tiao舞,会she1击,甚至会游泳。一句话,黄坤已经成了一位了不起的沪上名媛,jiao际圈里的tou号沙龙女主人,mo登中的mo登。一个现代的上海女子应该懂应该会的一切时髦玩意儿她都在行:开飞车、喝阿布生酒、挑选爵士乐、谈论电影明星或者服装款式、以及接吻和拥抱的zhongzhong技巧。社会上诸如募捐演chu、时装秀这样的活动,总是少不了她,而且多半是唱主角。

但是她的名气与地位同黄裳仍然远不能比。所以特别注意打着黄裳的旗号zuo文章,凡是同黄裳有关的活动,她都热心地参加,借机认识更多的人,尤其是更多的明星,过后好把这些作为谈资在沙龙里讲论——这也是她的沙龙特别受huan迎的缘故,谁不喜huan听新闻尤其是明星的新闻呢?她的口tou禅之一就是“看过黄裳的电影没有?那是我妹妹。”而关于蔡卓文正在热烈追求妹妹黄裳的绯闻,也就是在这样的谈论中被有意无意地传播了chu去。

这自然又引起了报界人士的一阵兴奋。黄裳同蔡卓文,一个是才貌双全的mei女编剧,一个是汪伪政府的重要官员,都是举足轻重的人wu,他们两个闹起恋爱来,不仅是娱乐新闻,且带有政治se彩,所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。更何况,据消息灵通人士称,蔡卓文还是结过婚的,妻子在乡下,且有两个儿子。

家秀也被惊动了,便找了个日子闲闲地提起蔡卓文来,猜度侄女儿同他到底jiao往到哪一步了。

黄裳毫无心机,见姑姑提起,便一腔热诚地介绍起来:“他可真是个才子,有一天同我说起中国手工业的发展还有税收数目的问题,我都听不懂。”又说“他以前在报社任主笔那会儿,平均每两天就要写一篇社论的。上次他同我说,要替我写影评呢,是我怕对他影响不好,谢绝了。”

家秀暗暗心惊,这样看来,报上的话竟不全是空xue来风,两人果然过从甚密。不由得严肃起来,拿了报纸给黄裳看,又说:“我一向是最赞成自由恋爱的,可是社会上对他的议论颇多,又是个有妇之夫,你同这样的人jiao往,不怕把自己的名节zuo坏了吗?”

黄裳却平淡地说:“他是什么人,结没结过婚,其实关我什么事呢?我不过是同他喝过几次茶,最多算是朋友,如果这也要惹人议论的话,那也真叫没办法。姑姑是清醒的人,怎么也要去听信那些小报记者的闲话呢?”

家秀松了一口气,笑笑说:“我说呢,你不至于这样糊涂。我原本也不信,可是,你知dao,兹事ti大,那zhong人,能不来往,还是不要来往的好。别说他结过婚,就算是个单shen,chushen也到底不雅。虽说如今已经不讲究门当hu对,可是一个伪政府的官儿,一个农民暴发hu,他的生活圈子里会有些什么?无非是酒和女人、鸦片、吗啡、jiao际hua、电影明星、还有告密、暗杀、尔虞我诈、泯灭良心…我虽同这些人不曾jiao往过,可是这些年来跟着我两个哥哥,yan睛里也看了不少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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