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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圣经的沦落(1/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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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、圣经的沦落

卧床了一个多月,黄家风的伤口总算结了痂,大致好了。但是仍然以静休为名住在大书房,闭门不chu,谢绝来访,就连黄乾和黄坤,他也叮嘱他们无事莫登三宝殿。

黄坤新婚燕尔,乐得自己悠闲,黄乾却充耳不闻,宁肯冒着被抓的危险,仍然往黄府跑得很勤,每每同父亲聊天,十句话倒有九句提着可弟,却都被黄家风三言两语岔开了。黄乾只dao父亲在病中,心情烦闷,只得耐着xing子等他康愈。岂不知,黄家风所以这般揣着明白装糊涂,却是有一个重要的缘故,就是他自己也看上了可弟。

在女se上,黄家风和黄家麒这对亲兄弟有着截然的不同。黄家麒自许风liu,生平最爱之诗句便是“十年一觉扬州梦,赢得青楼薄幸名”于红颜知己的shen上最肯hua钱的,兴致来时,便是千金买笑也zuo平常。俗话说“鸨儿爱钞,姐儿爱俏”黄二少既有人材,又有钱财,正是hua柳地人见人爱的一liu嫖客。北京八大胡同里,无人不知“黄二少”的大名。尤其他后来娶了八大胡同的tou牌hua魁赛嫦娥回家zuo三姨太,这风liu豪客的名声更是大噪。

黄家风对二弟这点却是十分不以为然,认为天下最呆而无为之人莫过于此。他这几年来,劳碌功名,一心求官,兼之聚财不易,一个铜板看得天大,再不肯于女se上轻抛银钱的。早些年里因为生意关系,要常往上海滩走动,那时的风俗,洽谈业务多半在hua街柳巷、吃酒碰和之际进行,黄大爷为着应酬方便,免不了也要于书寓中找个把相好的。可是他自有节源妙计,多一分冤枉钱也不肯hua——那时上海滩里的规矩,在婊子家中留宿通常是一夜二十元,谓之“下脚钱”应酬叫局又要支“局钱”局账之外的开销谓之“礼金”也即小费。家风jing1打细算,为了省这二十元,首先是绝不留宿,宁可于jiao易完成后,吃得醉醺醺的也要撑着回到客栈,寒衾冷被抱枕独眠去;又因那时“幺二”叫局需要两块钱“长三”却无论起手巾、上果盘一律三块,他便宁可破着面子也不肯叫“长三”的局,就只在“幺二”队里混。有时候一桌子人坐定,遇着别的客人一se叫的“长三”金钢队里的人,连那chu局的“幺二”也觉缩手缩脚,他却浑然不觉;而且为着zuo久了一个ji女,成了“恩相好”那就免不了要在摆酒吃席的局账开销外,另外常常相送些衣裳钗环之类的ti己以显得亲近,他便索xing隔三岔五地tiao槽,为的就是个干净利落,只结局账,不费其他。他这zhong吝啬jing1明的作派,一度在上海滩hua格间传为笑谈,然而他只是沾沾自喜,以为自己嫖得够jing1刮。

至于在北京的小公馆,也并不是风liu之患,却是为了偶尔招待亲近朋友时应酬方便,显得不生分,笼络人心之意。那姨太太三分人材,倒是七分功夫,最擅jiao际的。黄家风娶了她,却从不曾带回黄府中拜见家人,就只在外面包了小公馆长期ruan禁,只破费个房租食用,却无异于给自己开了个私家饭店,既经济划算又排场风光,一面堵了那些自命风liu笑他连个姨太太也没有的人的嘴,一面又不会像二弟那样三妻四妾家ting不和给自己带来麻烦,真正一举两得。但是他这番心思姨太太是不知dao的,那位一心zuo丈夫贤内助的外jiao夫人先还忍辱负重,一面忠心地帮丈夫应酬张罗,一面静等着自己生下一男半女,或许会被黄家承认,端正地位。然而自生了黄乾,黄老太太又只要孙子不要媳妇以后,她便心灰意冷起来,看透了黄家风的为人,不肯再抛toulou面替他应酬客人,又每天哭哭啼啼只吵着要看儿子。黄家风是个孝子,遵母命把黄乾抱回“绣hua楼”jiao给黄李氏抚养,仍然只想把小公馆当作自己的外jiao饭店,及至见姨太太越来越不受guan理,烦恼起来,索xing连小公馆也来得少了。没上几年,那姨太太也就忧郁成疾,一病死了。

这以后,黄家风再没动过纳妾之念,虽然酒醉佯狂、hua迷蝶yan之际,也免不了结jiao些白海lun之类的人wu,偶尔逢场作戏,却多半没什么真心,也仍然不肯破费,不过应酬些虚面文章,如拜托黄裳代为安cha个角se之类,略施小计便享尽温柔。

但近日对着韩可弟,他却生chu一番不同的心思来了——他本是个好动的人,这些日子困顿病榻,十分地不耐烦,但是一见到可弟,就会gan到一阵如水的清凉,心tou的燠热也立刻消逝无踪,这女孩子chu尘的清秀让他从心底里gan到亲切,有zhong迫不及待要占有的yu望。他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,她不是他朝hua夕拾的女子,而是他内心shenchu1最真实热烈的渴望。

他知dao黄乾和黄帝也都爱着可弟,但在黄家风的字典里,是从来不知dao什么叫“让”的,便是自己的亲儿子也是一样。但是他也免不了要打算起来:黄帝好说,ruan弱无主见,自己说要可弟,他绝对不敢有异议;黄乾却不好办,没规矩,满脑子新思想,说什么反对包办婚姻要求恋爱自由,连肃亲王格格的亲事也自作主张辞了。他因为不是大太太生的,又是独子,打小儿被黄老太太jiao惯得无法无天,从来就不知dao什么叫尊卑长幼,如果听说自己要纳可弟为妾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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