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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黄帝之死(1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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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、黄帝之死

蔡卓文走后不久,黄裳也就病倒了,许是淋了雨,也许是受了惊,每日昏昏沉沉的,高烧不退,倒像十年前得痢疾的那次。

“劫狱事件”不久,极司斐尔路76号汪伪特工总bu将她“请”去了一回,贝当路日本宪兵队也找她问话,但都碍着她是社会名liu,倒也不敢动qiang,只客客气气地照章办事,走了回过场。

黄裳照着卓文的嘱咐,一问三不知,咬定只是陪卓文公干,从黄府chu来就回家了,卓文后来去了哪里,她并不知dao。她反问:“那两个人是我帮忙抓起来的,我再帮着蔡卓文去救人,我怎么会那么傻呢?又为什么要那么zuo?”对方也觉有理,见实在问不chu什么来,便把她放了。然而黄裳毕竟受了惊吓,病得更重了。

整件事自始至终,家秀毫不知情。对于黄裳,她始终有一zhong亏欠,觉得她同卓文的婚姻是自己jiao易的结果,心里难免忌讳。因此除了替黄裳请医问药之外,对她和卓文的事,只要黄裳不说,她照例是不问的。

至于依凡,她的时间是自从太平洋战争爆发就停止了,shen子虽然还留在这个世界上,也会吃喝,也会走动,可是心已经死了,除了记忆中的世界,她再看不到旁的人,即使是她的女儿,在她yan中,也只是一个活动布景罢了。

唯有崔妈,向来认为小姐的事就是自己的事,一天三遍地问着:“姑爷到底去了哪里吗?什么时候回来?怎么连个电话也没有?”

黄裳不答,可是yan泪却滴滴嗒嗒地liu下来,不一会儿便shi了大半条枕巾。崔妈又后悔起来,心疼地安wei:“姑爷就会回来的,小姐不要太担心了。姑爷对你那么好,不会舍得不回来的。说不定明天就有电话了呢。”

可是明天完了还是明天,卓文只是一点音讯也无。

倒是黄坤,一日偷偷跑来报告说,有一天无意中听到父亲和什么人通电话,言语里提到蔡卓文,怀疑他私通共党,要通缉他呢。

黄裳一惊,半晌zuo不得声。黄坤忽然走到窗前弯下腰来细细地看着,黄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发现是自己用指甲在霜hua上划的字“蔡卓文”“蔡卓文”密密匝匝总有十几个,下面还有一句诗,dao是“式微,式微,胡不归”不由得红了脸。

黄坤望着她微微地笑,说:“你老实告诉我,你同蔡卓文到底是怎么回事?连‘式微式微胡不归’也翻chu来了!我虽不懂诗,可是《诗经》总是读过的,也还记得这两句诗是写那妇人在黑天盼丈夫回家的。今天你要不同我说清楚,再不放过你——上次你和他来我家提走那两个刺客,我爸为了向上tou领赏,把蔡卓文告了密,要不是我及时阻止,没让他把你也卖chu来,这会儿你早就不在这儿了。亏你还当我是外人!”

其实黄家风没有把黄裳告密的gen本原因并不是因为黄坤说项,而是因为黄裳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儿,把她搬chu来,自己未必脱得了干系,故而诸多设辞,替黄裳zuo了许多文章铺垫转圜,否则宪兵队那边黄裳也未必那样好脱shen。

但黄裳到了这时候,反而无惧,低tou思索片刻,复抬起tou来,明白地说:“卓文和我是夫妻,我们已经秘密结婚了,就在你结婚前半个月。”

黄坤惊讶:“有这样的事?你瞒得我好jin!”接着笑起来“这倒可真够浪漫的。可笑那小徐还在一个劲儿向我打听你,想托我介绍你们进一步jiao往呢。”

“小徐?什么小徐?”

“怎么你一点也不记得了吗?”黄坤吃吃笑起来,连比带划“就是我结婚那天那个伴郎啊,也是言化的学生,ting帅的,爸爸是银行家,就是个子矮点。不过没关系,用钞票放在脚下垫高就是了。”看到黄裳脸上仍是一脸的茫然,知她全然没有印象,只得问:“那么,现在你成了逃犯的妻子了,接下来怎么打算呢?”

黄裳摇tou:“我也不知dao…我盼着他回上海,又怕他回上海。真不知dao,这辈子,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他。”

黄坤下意识地将手an在黄裳的笔划上,一会儿rong掉了一个蔡卓文,一会儿又rong掉了另一个,直到手冻得发麻了,才恍惚地笑dao:“你看我,这不是傻么?哎,这世dao也真是不公,有的人呢就夫妻不能团圆,有的呢就撂着一个老的,再娶一个小的。”

黄裳dao:“谁?谁撂着一个老的又要娶个小的?陈言化要纳妾?”

“他敢?”黄坤“呸”了一口,叹dao“不是他,是我爸。”

“你爸?”

“就是。你说我爸这个人,早不娶晚不娶的,如今大女儿刚结婚,小女儿也yan看着要chu嫁,他倒来凑热闹,‘临老入hua丛’。你dao娶的是谁?就是那个专门请来给你弟弟打针的小护士韩可弟。”

“韩小姐?”黄裳倏地坐起“她怎么会愿意?”

“谁知dao?忽然有一天爸说要纳妾了,好像还为这个和我大哥吵了一架。大家都说这姓韩的也是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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