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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兄弟飘零(2/4)

“细雨梦魂远,小楼彻玉笙寒。多少泪珠无限恨,倚栏杆。”

黄裳早已泣不成声,可弟却依然平静,平静地背诵圣经,平静地诉说心曲:“我一直以这个为标准,希望自己将来能遇到一个心的男人,竭尽全力,他的贤妻。我抱着这样的目标认认真真地人,结果,我遇到了黄帝。也许你们会觉得他懦弱,也许你们觉得我势利。不,都不是的。黄帝他只是可怜,对一切太过无奈,不能自主。我同情他,可怜他,他也同情我,可怜我。每次我看到他为了同母亲分离而伤心,我就在心里想,你别哭啊,你没有人疼,我会疼惜你,将来,我会一百倍地补偿你,对你好,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丈夫。我也一直相信,只要有了他的,我便也会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妻。可是黄家风,他把一切都毁了。是他死了黄帝,是他毁了我的一生。我要报复!就像底拿的哥哥向示剑复仇那样,像他们毁灭我那样,毁灭黄家的一切。也许上帝不会允许我这样,我死后会下地狱的,但是我不在乎了。上帝说,自杀亡的人也不能升天堂。黄帝在地狱里等着我,我终会和他会合的。”

她的价值远胜过珠宝。

她辛勤理家务,关心全家的需要。

不,那不是黄帝的魂灵重现,而只是一个伤心的未亡人。

只有敬畏上帝的女应受赞扬。’”

是满月。然而照在黄府小园里,却只觉得凄凉。“寒塘渡鹤影,冷月葬诗魂。”黄帝的房间犹在,可是黄帝的人呢?

“胭脂泪,相留醉,几时重?自是人生长恨长东。”

声声带“泪”句句是“泪”

只是“想中能有多少泪珠儿,怎禁得到冬,秋到夏?”

这段日她忽然上了读词。《断集》、《漱玉词》、《间集》、《通志堂》都是她的最,几乎手不释卷。打她窗前经过,总会听到房里传哦声。

家秀和依凡当年开玩笑,曾经把她和可弟与黄帝的关系比“宝、黛、钗”说她是温柔沉默的宝。可是现在看来她们是大错特错的。因为恰恰相反,黄钟如今的所作所为,正是一个不折不扣断焚稿的林妹妹。虽不曾“洒上斑竹都是泪”却早已“泪痕红浥鲛绡透”了。

可弟笑了,笑得舒畅婉媚:“。”她叫,像一个毫无忧患的小女孩。

“未亡人”韩可弟是这样对他称呼她自己的。她说:“我黄帝,黄帝也我。虽然没有人为我们证婚,可是我在上帝的面前,已经把自己许给了他。他死了,我便是他的‘未亡人’,没有立刻随了他去,只是因为我留在世上的任务未完。”

她握着黄裳的手,睛却望着黄帝的照片,望向不可见的世界,轻轻说:“我自小背诵圣经,照着圣经上的话人。我不是一个聪慧的女,我这样的女孩,从小得到的最好教育,无非是将来怎样一个贤妻。我还记得《圣经》上有一段关于贤妻的话是这样:

‘贤惠的妻到哪里去找呢?

艳是靠不住的,容是虚幻的,

不是用纸,而是写在上好的白绢上,一边泪一边写好,然后再一边泪一边烧掉。看着“清泪尽,纸灰起”正是“梦好难留,诗残莫续,赢得更哭一场。”

黄乾在这个凄冷的月夜,久久站在黄帝窗前,看着屋中那个窈窕的影。

“人到情多情转薄,而今真个悔多情。又到断回首,泪偷零。”

而黄乾惊心动魄地听着这一番表白,

那天,在黄帝的灵前,当众人离去,她却持留下来陪黄裳守灵,而他为了她,亦决定留下。

她的儿女敬她,她的丈夫称赞她。

月夜。

她一生使丈夫受益,从来不使他有损。

她的丈夫信赖她,绝不至于穷困。

同时她也学诗,但是没有人看见过。因为她诗是为了烧诗。

如旧,人空瘦,泪痕红浥鲛绡透。”

黄裳心痛得几乎恨不得要大叫几声才能发,抱住韩可弟大哭:“我答应,我答应,在我心中,你已经是小帝的妻了。如果小帝在世,可以娶你为妻,我一定很兴。”

她开就表现智慧,她讲话就显示仁慈。

情和幻想彻底落空,思念和忧伤却反而可以落实。她有着更充分的理由来一个泪的朱丽叶,可以每天用24小时来全职伤心。她觉得全世界都欠了她,都有理由对她的补偿,当她痛哭或者发怒,每个人都应该报以理解,并且安她迁就她。

而她的任务,却又是多么可怕而富毁灭

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凄厉,然而只是一刹那,她又恢得了平静,转向黄裳,轻轻唤:“!”她悲哀地笑着,温柔地要求:“容我叫你一声好吗?你是他的,就是我的。我和黄帝的婚礼你没有参加,可是,今天你肯答应我,就是承认我了,你答应我好吗?”

“便江都是泪,不尽,许多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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